那雙眼,從不歇息
Posted on November 5th, 2011
(還是狼泡芙年代時作為紀念網友們熱鬧互動的作品)
「為什麼海豹那麼輕鬆,都不用工作?」狼尾揉著發昏的眼睛,另一眼看著在一旁嘻嘻哈哈呵呵呵,滾來滾去的海獺。
海獺聽了這話,轉正身子看著狼尾。雖然它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但是自語氣聽來,似乎有所不滿:「喂!我海獺啦!還有,我可是很忙的,忙到都不能閉眼睛。」狼尾聽了,側著頭想了一會,不能閉眼睛?
「不然,我和妳賭一百根脖子!」「好!那我和你賭一百根後腿。」海獺沒有脖子,但這話聽來,似乎真能在賭輸時長出一百根來,狼尾也就回應了奇怪的賭注。
翌日,晨起的打掃。狼尾拿起抹布正要抹櫃檯。「嘎?」「啊,鵝,對不起。」她擋住了鵝拖地的路線,讓了開後,鵝和短拖把繼續前進。
在鵝身後,卻有個奇怪的身影:海獺跟著鵝拖過了路徑滾動。地又髒了不打緊,竟還開出了一朵朵菇。狼尾還來不及目瞪口呆,就又看見蒼鬢跟在海獺後,摘起菇抹淨地板。
「魂兒姐,這是……?」「加菜啊。」蒼鬢燦笑著回答,卻沒注意到菇的花色有異。
海豹真的很忙嗎?剛才也沒來得及看到它的眼睛。
中午的吃飯時間,獠月不客氣的把工作丟給了海獺。「喂,那個海什麼的,去看檯。」「海獺啦!真是的,看臺就看臺。」說完,海獺爬上椅子,拿起藏在櫃檯下的遙控器。伴隨著「嘿呀,嘿呀」的背景聲,獠月的怒氣也爆發了。
「海獺!你看什麼美phone有約!」「呃啊,你叫我看臺,我看電視臺不行嗎?」
「看櫃檯啦!」要不是近日修養還不錯,海獺大概早被獠月宰了。海獺只好轉向桌面,「哼,櫃檯有什麼好看的?」它看著被狼尾抹過的櫃檯,半晌,「嗯,我好正。」
明明海豹是圓的,說自己正好奇怪。
「我一定要把那傢伙和店長砍了來篡位。」獠月滴咕著。
之後,以一個執事式的鞠躬:「尾靈主,吃飯了。」狼尾卻仍盯著海獺:「等一下,我要看海豹是不是不會閉眼睛。」
「哎呀,狼尾好堅持。」IRON笑著。迷龍讓出她原本坐的位子:「這裡可以看到海獺,給妳好了。」透過單面鏡,在店面後方的飯廳也能看見店裡的情形。「嗯,謝謝迷龍。」
蒼鬢端上大碗公冰那種大玻璃碗,和碗中的涼麵呈現一派清涼。「今天的蕎麥麵哪,蕎麥是我種的;麵條是我和銳銳一起做的;涼麵技術是銳支援的。」
「妳忘了說菜也是我切的,」REACH端著辦桌時那種大梅花盤,「小蒼連開個瓦斯爐都不敢,這樣以後怎麼嫁出去?」
「好歹菜是我種出來的──海帶和蛋絲不算。」
「呱?」『早上說要加菜的菇呢?』鵝舉牌問道。「那哪能吃?當然是給植物加菜了。『別再講些會造成誤會的話!』
阿限拉了張椅子坐下,「再說下去就不用開動了。邀功到來都沒說醬汁是OK買回來的。」OK不好意思的向大家點了個頭,一貫的低調。
待大家坐定位後,拿起碗筷各自開動。狼尾沒忘海獺,她仍是目不轉睛的盯著,看得眼發乾,眨了兩下。
海豹會不會趁我眨眼睛時偷眨呢?
意外的是,明明電視上美phone正與來賓談笑,海獺卻哇的一聲,張著眼哭了起來。這樣子的海獺,誰不嚇到?
「魂……魂姐……。」OK的筷子,停住了。
「啊,海獺在看後頭厝(娘家)啦。」接著是全場唯二的咀嚼聲──IRON口中的小黃瓜和蒼鬢口中的牛蒡。
「時間不對吧。」OK懷疑道。REACH也帶著質疑問:「如果是後頭厝,小蒼妳不是會跟著唱片頭?」沒答腔,繼續吃。
有顧客走了進來,出乎意料的是……。
「滾蛋啦!」海獺冒出這麼一句話。
包括顧客,除了那姐弟倆,全嚇了一跳。
「店長!」一向把「收入大於支出」當行動綱領的阿限,向著IRON大吼。「啊,囝仔人登咧gau大,互伊講沒要緊。」IRON仍不急不徐的將麵條送入口中。「海獺最好是還能長大啦!」迷龍吐槽道。
幸好顧客似乎沒當一回事,開始選購。
到顧客正要結帳時,海獺得將身子拉近櫃檯。因為身子太短,啪一聲跌在櫃檯上。摺起上半身看著顧客。用前肢抓著的抓耙子按收銀機。
……或許很扯,不過數字可是全對的。
「六十五塊。」海獺轉了個身子報價。當顧客付了帳正要走出去,海獺卻冷不防的冒出了一句……
「東西留下來!」
這下對方可真火大了。正準備理論時,蒼鬢自大家方才的驚嚇中竄出,抓住海獺。「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!」連聲道歉後拖走海獺。
回到飯廳,她托著海獺的底部微微上下拋接。半責怪的語氣:「海獺,怎麼可以這樣和顧客說話呢?」海獺倒也振振有詞:「呃啊,他打擾我看美phone有約。」「……好像也有道理。」
「喂!」蒼鬢,妳這叫縱容吧!
「要不是這傢伙還有用處,篡位時連她也要一起宰了!」獠月咬著牙握緊拳頭,小聲說道。
只有狼尾在想著:海豹剛才真的沒閉眼睛!
下午,狼尾正翻著手上的美食雜誌找靈感。阿限笑著拿了張訂購單來找她。「尾靈主,店長說下午茶可以來訂85℉。偶爾享受一下也不錯。妳要點什麼?」
「單子我自己寫就好了,謝謝──妖火,為什麼海豹賴在你腳邊不走?」眼瞥見海獺跟著阿限的腳步,樣子不像要訂甜點,也不像來要魚吃。「……海獺,你在這裡幹麼?」
「不要吵我,我在思考。」難得聽見海獺以嚴肅的語調說著。阿限不相信的喔了一聲。
「海獺會思考,不是吃錯藥就是藥吃太多了。」
海獺仍跟著阿限的腳步,盯著他的腰直看。直到在走廊上遇見雨狼,正從Blood&Soul餐廳回來。
「嗚,阿雨阿雨!」海獺轉向他,一附要求教的樣子。
「嗯,怎麼了?」雨狼蹲了下來,看著眼前這個小傢伙。
「你知不知道,什麼『子』可以打敗袋子?」海獺的前肢興奮的揮舞著。這什麼怪問題?雨狼的眼向上飄移,拄著下巴想了一會。「總不能介紹什麼腦子、腸子、腰子給你吧?」
海獺聽了,如同看到幽浮般的高喊著:「喔,對了,就是那個光!」接著跑得不見蹤影。「嗯?」雖然仍不明白海獺在玩什麼,不過似乎等一下會有好玩的事?
不久,海獺一隻前肢抓著電腦主機,一隻前肢抓著香腸,嘴裡嚼著腰果。口齒不清的大喊:「呃啊!袋只,我來惹(袋子,我來了)!」火速往阿限衝去。
雨狼有種期待沒落空的開心,點著頭噢了好長一聲。
IRON向著與自己拉開距離的海獺喊著:「海獺,電腦要用黏強貨,香腸要用黑譙牌的!」一點也沒有打算制止海獺胡鬧的舉動。
「袋只!」在海獺離阿限五步之遠時,轟的一聲,接著是海獺焦黑的倒在地上。「想碰到帳本,你還早了一百萬年。」阿限吹散指上的煙,只留下這句話。
海獺就這麼在地上抽動了幾下:「可惡……沒打贏袋子,我死不瞑目……。」眼睛圓睜著。
狼尾也睜大了眼。好厲害,海豹真的不會閉眼睛!
店門拉下,該是休息時刻。狼尾為了再次確定海豹會不會閉眼睛,正找著那被跟丟的小小身影。
平常海豹都在當店長枕頭,不然就是在魂兒姐那滾來滾去。不過我相信海豹很守信用,既然打了賭,就不會滾回去偷睡覺。狼尾這樣想著。
走著走著,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趴在櫃檯上,喃喃的不知在唸什麼。眼前立著一本雜誌──膨朦燴英語。
再仔細聽,似乎海豹也不是照著雜誌在唸。
「早安,おはよう ございます。我回來了,ただいま。我要開動了,いただきます。」察覺了狼尾似乎在瞪著它,轉過來劈頭就是一句:「看啥洨!」又轉回去唸著:「混蛋,ばかやろう。差勁,さいてい。」
「……。」
還好獠月早已入眠,否則今天的海獺將成明天的一堆灰。
狼尾就這樣一直瞪著海豹看,撐著愛睏的身子,說什麼也要抓到海豹閉眼睛的時候。
只有牆上的時鐘,如背景般滴答滴答。
直到太陽升起,「嘎!」『起床了!』這是鵝的起床號,雖然只有舉牌作用不大。
狼尾已經快撐不下去了。她強打起精神:「我輸了,為什麼海豹都不閉眼睛?」
「其實,我不是不閉眼睛,而是想閉都沒辦法。因為,我沒有眼皮。」
「……。」沉默了三秒,狼尾的額上冒出了閃電紋,背上長出了翅膀。振翅集起靈魂能量,前爪舉起,光芒四射。
在光華散盡的瞬時,海獺已成為天邊最亮的一顆星。
而狼尾也因熬夜和力氣用盡,蜷縮成一團在地板上睡了起來。
「唉呀,睡在這裡會感冒的。」迷龍背起狼尾,回到了宿舍。